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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意识到妇女职业发展对妇女解放、男女平等的重要性，时隔七十余年，两位女校的校长——刘清扬和张桂梅都强烈表达了对妇女放弃职业回归家庭的忧虑。在她们看来，职业是女性赖以谋生的根本，是其尊严和价值的体现。实际上，在妇女解放这场“最漫长的革命”过程中，中国的妇女解放能获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一代代的价值守护者。

■ 李飞

在今年召开的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献身教育扶贫、点燃大山女孩希望”的张桂梅因身体太弱而坐着轮椅接受表彰。这位从事教育扶贫,扎根边疆教育一线40余年的华坪女子高中校长，十个手指与手掌上贴满了白色的胶布，以保证手能伸开。张桂梅自2008年推动华坪女子高中建校以来，克服重重困难，帮助1800多名女学生走出大山，升入大学，为她们更好融入社会铺平了道路。作为爱岗敬业的代表，张桂梅2020年曾因反对学生当全职太太引起热议。

妇女参加工作是妇女解放的重要标志

实际上高度重视妇女职业劳动的相关理念，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就存在。1957年，当时河北省有农业社克服重重困难，培养出一批女拖拉机手，但其中有人同驻在当地部队的军官结婚后，就不当拖拉机手，脱离了生产，住到部队里去。她们穿上皮鞋和丝绸衣服，坐汽车回家。时任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常务委员兼妇委主任刘清扬将之视为婚姻问题中的不良现象，并严肃指责，这不是妇女解放的道路，而是一种思想倒退的现象。如果放在今天，这可能也就是一个个人自由选择的问题。但为什么当时，刘清扬这样的中国近现代妇女运动的重要领袖、新中国成立后妇女战线的重要领导人，会视之为思想倒退呢？

原因还得从中国妇女解放道路说起。邓颖超在一篇题为《中国妇女运动的当前任务与方针》中提出，中国妇女运动和中国革命紧密结合在一起，随着中国革命的胜利发展而发展，为中国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正是在无数妇女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广大农村劳动妇女和女工积极参加劳动的支持下，才有解放战争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在当时，妇女参加工作被视为摆脱被压迫被奴役状态的体现，是实现男女平等的重要成果。正如1949年4月朱德在全国妇代会闭幕发言中所指出的：“在解放区妇女被压迫被奴役的状态已经根本改变了，很多妇女参加了人民政权的工作、土地改革的工作和生产运动。在人民政权下，她们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教育上、婚姻问题上，都正在取得与男子平等的地位。在工厂里，在各种职业岗位上，实现了男女同工同酬的原则。”男女平等的地位不仅仅是建立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婚姻问题等的权利保障层面，同样也建立在能力保障上。

“新中国妇女职业学校”:培养女性职业发展能力

正是出于对增强妇女职业能力的重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全国民主妇联接办了北平市河北省立女子职业学校，并更名“新中国妇女职业学校”（bat365官网登录入口前身），刘清扬任校长。该校当时将四百余名学生分为商业科（3个班）、缝艺科（1个班）、乡师科（3个班）、文化补习班（1个班）。各科除学习政治、文化课外，一半或一多半时间进行业务学习，并强调与实际结合：商业科需在校办合作社中实习；缝艺科要结合生产，包做机关托儿所的服装、儿童玩具；乡师科需在本市各儿童识字班里实习；文化补习班是为文化程度较低的同学设立的，提高文化后，再转入其他各科。该校最初的职业培训将政治学习、文化学习、业务实习融汇在一起，为培养合格的社会主义妇女劳动者树立了典范。

作为新中国妇女职业学校首任校长，刘清扬深知职业发展对妇女解放的重要意义。实际上，在通往男女平等之路上，追求进步的中国人，经历了从“娜拉出走”的狂喜到痛苦摸索彻底走出“玩偶之家”的道路，直到在根据地/解放区看到希望，并在新中国成立后继续在更广阔空间中探索实现男女平等的实践。这个过程，也是妇女回归社会劳动实践，彰显自身价值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新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女外交官、女司机、女拖拉机手、女坦克手等。社会劳动中，女性也逐步占据了半边天，这部分是妇女解放的红利，部分依靠政策倾斜来实现。在刘清扬看来，那些嫁给驻地军官的女拖拉机手脱离了农业生产，摆脱了繁重的劳动，表面上过上了更好的日子，但却是以贪图个人享乐，付出了争取男女职业发展的平等机会的代价，当她们放弃了拖拉机手的培训，回到家庭，实际上是思想上再次回到了类似“玩偶之家”的境地。

跨越70年：职业发展是女性尊严和价值的体现

正是意识到妇女职业发展对妇女解放、男女平等的重要性，时隔七十余年，两位女校的校长——刘清扬和张桂梅都强烈表达了对妇女放弃职业回归家庭的忧虑。在她们看来，职业是女性赖以谋生的根本，是其尊严和价值的体现；女性只有在参与社会劳动实践、奉献社会的过程中才能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新中国的妇女解放，需要在持续的职业实践中继续前进，是一直在路上的实践。

在今天多元社会中，张桂梅恪守的是新中国建立以来刘清扬等老前辈珍视的妇女参与职业劳动的价值观念。这种价值观念强调妇女在职业劳动中寻找自己的社会价值，从而获得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维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事业带来的制度红利。

在社会生活多样化的今天，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但并不意味着其价值是等同的。对张桂梅来说，华坪女子中学传授的不仅是知识，同时也是一种对新中国成立以来妇女解放价值的坚守。实际上，在妇女解放这场“最漫长的革命”过程中，中国的妇女解放能获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一代代的价值守护者。

（作者单位：bat365官网登录入口文化传播学院）